人类40年来的跨性别探索:非男即女性别观遭质疑
时间: 2014年04月09日 08:18
来源: 新周刊
作者: 张雪彦
“许多跨性别者并没有深思熟虑,有的人术后才发现,他们要的完全不是这样,可一切都已经晚了。2013年11月,台北市政府为满足多元性别民众的如厕需求,把基隆市中正区户政事务所的厕所改建成男女共享的“性别友善厕所”,成为跨性别通用公厕的首例。
人类40年来的跨性别探索
“我知道我不是个男人,渐渐地我明白我很可能也不是个女人。” 美国作家凯特·伯恩斯坦在跨性别著作《性别是条毛毛虫》里向所有人提问:为什么我们生活在一个非男即女的世界?
“我知道我不是个男人,渐渐地我明白我很可能也不是个女人。”凯特·伯恩斯坦承认,她正是个“不男不女”的人。
2013年11月,伯恩斯坦的跨性别著作《性别是条毛毛虫》登陆中国。书中,她向所有人提问:为什么我们生活在一个非男即女的世界?她质疑整个性别观,质疑这个将人做男女划分的世界,质疑性别本身。
跨性别者,一群生理性别与心理性别不相符的人。他们不是“同性恋”,他们也不是“易装癖”、“人妖”或者“变态”。在他们看来性别像一件囚衣,他们打破常规寻求另一种性别表达,成为了一群性别逃犯。
我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
“跨性别”理念由美国的维吉妮亚·普林斯于上世纪70年代提出,意指那些不认为自己的性别与基于生殖器官决定的性别一致的人。但“跨性别”并不是现代文化的产物,也并非人为贴上的标签,西方宗教传统与原始文化中早已存在类似概念。
“海吉拉”(Hijra)在印度文化中代指“第三性别”群体,把自己称为“不男不女”的人。他们通常扮演着宗教角色,是婚礼和出生仪式的主持人。北美原住民部落内也曾存在一种特殊的男性阶级:他们穿戴女性的衣着,进行编织、烧陶等女人的劳动工作。他们被称为“博达切”(Berdache),也称为“双灵”,意指一个身体内住着“两个灵魂”。
经过欧洲文明统治后,这些原住民部落的双灵性别文化几乎彻底绝迹,海吉拉们也风光不再。自此,跨性别者已经在黑暗的“衣柜”里躲藏了几个世纪,直到今天。
跨性别者陈染就压根儿没打算“出柜”。
每当走出家门,陈染就会化身演员,观众是所有能看到他的人,角色是“男人”。对于陈染来说,这是场一生的演出,一丝不苟,不能出错,否则观众便会以“娘娘腔”、“变态”作为回馈。
他总结出了一个“男人”所需的自我修养。两腿张开角度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得是爷们的角度,“虽然爷们根本不在乎这事儿”。端杯子时要时刻小心不自然的兰花指,翘起一下不要紧,赶紧收回不能被发现。出色的演员为了入戏需要时刻代入角色的心理活动,这成了对“男人”扮演者陈染最痛苦的折磨。“任何提醒自己是个男人的时候我都会感到自卑。”
跨性别者总是被视为“异类”,应付无处不在的冷暴力成为必修课。性别障碍鉴定专家田亚华称,目前变性欲望仍被普遍视为一种疾病,一般被称作“性别识别障碍”或“易性癖”。有些跨性别者甚至会被当做精神病患者接受长期的心理治疗。
众多的病例资料表明,所谓“易性病”其实是与生俱来的,并非积久成习。
上世纪末,安徽医科大学周江林博士的一篇研究论文,首次从生物学的角度证明了变性人的脑结构不同于普通人。他通过对6例变性人大脑的深入研究,发现下丘脑中有一个叫做“终纹床核中央区”的核团和人的性别自认有关系。普通男性的这个核团比普通女性大44%,而男变女变性人的这个核团只是普通男性的52%,和普通女性相仿。
“许多跨性别者并没有深思熟虑,有的人术后才发现,他们要的完全不是这样,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一旦走入公众视野,跨性别者通常都会被冠以一个更容易理解的名字——“变性人”。
韩国艺人河莉秀,舞蹈家金星,“春梦姐”彭小春,这些都是一提到“变性人”,人们脑海里会跳出的名字。泰国变性美女Poy在不久前上映的《扫毒》中惊艳亮相,与张家辉激吻,再次在国内踢爆变性人话题。
Poy被赞为“最美人妖皇后”之后,手术的细节照片在网络上被大量曝光。她甚至袒露了心路历程:“做手术的时候真的很疼,不过当想想我变成女人之后的那种高兴的心情,对比之下还是非常值得的。”
梁咏恩也是一个变性人,一个跨性别者,他于2009年在香港接受了变性手术。他的男性生殖器官被拿掉,现在那里看上去就和女人一样。手术后,他专门成立了香港跨性别资源中心,为跨性别者奔走发声,举办了数十次演讲,可他常常需要费尽力气,去面对一群只听得懂什么是“变性人”,却听不懂什么是“跨性别者”的观众。
事实上,手术并不能真正改变性别。所谓“变性手术”,医学上称“生殖器重塑手术”,只不过是通过类似整形的方法,将原有生殖器切除,重建新性别的器官和第二性征,使其外观看上去类似男人或女人而已。生育和性高潮仍然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田亚华曾为130多位跨性别者实施过变性手术,他介绍说,目前国内的手术水平远远不及泰国,也不及香港台湾,许多跨性别者远赴泰国进行手术,但多数人无法承担手术费用。
变性手术的实施要经过严格的考察。田亚华表示,跨性别者需多年以来都有强烈的变性欲望,并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性生活”,才能对其实施手术。但仍有一部分人在术后感到后悔。“许多跨性别者并没有深思熟虑,有的人术后才发现,他们要的完全不是这样,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即便如此,仍有大批的跨性别者强烈渴望着手术,并不是由于对另一种性别的渴望,而是源于对自身性别的不满。“想要手术的心情,一般人是体会不到的。”梁咏恩曾反复向上帝祷告,希望上帝将自己变成女人,还曾4次自杀未遂。手术后,他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咏恩”,即咏赞上帝的恩典。
摘要与附加信息
本文探讨了人类在过去40年中对跨性别的探索与理解,尤其是非男即女的二元性别观所遇到的质疑。文章引用了美国作家凯特·伯恩斯坦的著作《性别是条毛毛虫》,挑战传统性别划分,论述了跨性别者的身心分歧,以及他们对身份认同的深刻思考。内容中提到跨性别者的经历、社会压力、医疗资源的缺乏以及对手术的追求与后悔等问题。文中还提到了历史上对性别认同的理解,诸如印度的第三性别群体"海吉拉"和北美原住民的“双灵”文化,呈现了跨性别这一概念并不是现代的产物,而是扎根于深厚的文化与历史背景中。同时,文章反映了社会对跨性别者的偏见与误解,强调了性别认同问题的复杂性。
附加信息 [Processed Page Metad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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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 2024-11-09 10:10:30 |
Original Link | https://culture.ifeng.com/yanjie/detail_2014_04/09/35591631_0.shtml |
Author | 张雪彦 |
Region | 未知 |
Date | 2014-04-09 |
Tags | 性别规范, 变性美女, 性别认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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