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首席变性大师和他的“病人”们
时间: 2002年6月27日12:11
来源: 人民网
当陈焕然和他的变性人“杰作”在国外展出时，老外们怎么也想不通：封闭了几千年的中国怎么能容忍你做这种手术，而且做了那么多，做得那么漂亮？陈焕然耸耸肩，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一直在传统的道德和伦理的夹缝中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陈焕然博士简介
被称为中国“性别雕塑”大师的陈焕然博士今年刚37岁，一张娃娃脸整天笑呵呵的，他走在马路上，观察思索的就是如何使女人更性感更完美。1995年，陈焕然成为新中国第一位以研究“易性癖病、性别畸形、变性手术”为专业的博士。几年前，著名舞蹈演员××就是在中国医学科学院整形外科医院做的变性手术，当时主刀的是杨培英教授，陈焕然博士是他的助手。近年来，我国共做了将近140例易性手术，其中100余例是由陈博士亲自主刀施行的。到目前为止，中国变性领域的许多临床医学标准，都是陈博士一手拟定的，他因此被国内外业内人士誉为“中国首席变性手术大师”。
从事变性手术是一项冒险的职业，因为在我国，目前的法律尚不承认变性手术后的性别。没有法律作支撑，陈博士的工作如履薄冰，只能慎之又慎。
2002年2月28日，天津。
当李刚强从陈焕然博士手中接过刚刚更换过的户口簿，看到上面不光名字改了，性别也由“女”改成了“男”时，他兴奋地使劲捣了陈焕然一拳：“嗨，哥们，不愧是博士！”
就在陈焕然特地来天津找公安部门游说的前一个小时，李刚强的名字还叫李媛媛，性别也是“女”。虽然，他施行变性手术才不过两年，但早已成为人们眼中的“壮小伙”了。
变性故事一：“造孽”的博士
第一位收治的病人即让陈焕然感到强烈的震撼：易性癖患者生活得实在太难了！
陈方见到陈博士时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他是从清华大学一位同学那里知道陈博士的，于是缠了陈博士一年多时间。
陈方刚到世上不久，母亲便去世了，他只能跟唱戏的婆婆一起生活。婆婆让他穿戏装，学唱戏，他的小屁股像模像样地一晃一扭，逗得戏班子里的婆姨们乐得直不起腰，小小年纪的他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加上婆婆一再提他妈妈生前怎么怎么好，幼儿园、小学、中学，他的班主任又都是女老师，久而久之便有了想做女人的欲望。他觉得自己本是个寄生在男人躯壳里的女人，所以，1986年中学毕业考大学时，他偷偷把报考表上的性别写成了“女”，体检时，没敢去做外科检查，自己拎着20多元一斤的荔枝拜托了一位熟人，填了份“合格”表，“混”进了深圳大学，跟4个女生住了4年的女生宿舍。他说，这4年过的可是“克格勃”式的生活。
上体育课，要穿球裤跑步，他不敢，因为他怕露馅。洗澡，长头发的他当然不能去男浴室，去女浴室吧，又怕被人看出胸部和外阴的秘密。没法，他只好去大学旁的小旅馆，花上10多元钱的住宿费，只为洗上一把澡。最要命的是，他想和宿舍的其他女生一样过“有规律的女人生活”。每个月，总在月中，他要请同学捎上几卷卫生纸，说“例假来了”，还煞有介事地用红墨水弄脏裤子。
阿方就这样熬了4年。现在他要毕业了，毕业后要走上工作岗位，他要在工作前从里到外都成为实实在在的女人！如今陈博士把他的夙愿变成了现实，他成了“阿芳”。
阿芳现在出了国，成了菲律宾一家大公司的职员，找了位同样是男人的先生。她的先生至今都没有发现，妻子的所有女性器官都是陈博士“做”出来的“改装品”。
但医生护士对阿方“克格勃”式的生活很是吃惊：怎么还有这样的病人？！他是怪物还是精神有毛病？会不会杀人？假如有一天，他又想“变”过来怎么办？一个高学历的医生，怎么能做违反自然、与伦理相冲突的事？“这是在作孽！”看到一个又一个阴阳怪气、阴阳难分的病人找上门来，有人半开玩笑半带揶揄地说：“一个疯子医生，给一群疯子病人拿性器官开玩笑，亵渎了伦理，亵渎了医学，亵渎了性别，更亵渎了造物的上帝！”
陈焕然哭笑不得，在他的眼中，易性癖如同感冒一样普通。但他们不理解的言语却增加了陈博士的负罪感：“变性手术涉及到移除健康的性器官。这些与生俱来的、且有正常功能的器官在没有发生任何病变时被移除了，是否人道？这是不是残害器官？在日常生活中，残害别人的一只眼睛都要判好几年徒刑，如果我被判了罪，我该怎样挽救自己呢？”陈焕然始终被这些难题困扰着。
变性故事二：变性博士和坐台“小姐”
然而，忧虑终于转化为现实。一天深夜3点多钟，在众目睽睽之下，陈焕然被两名刑警从家中带上了警车。陈焕然感到莫名其妙，后来才知道，这是缘于他的一位男变女的“作品”。
原来，这是位出院刚半年的易性癖患者，刚刚做了第一步变性手术，即：切除了男性生殖器，做了隆乳术、下巴颏拉长术和额头前倾术，因为缺乏手术费，还没来得及施行“阴道增补术”。“她”出院后，想在夜总会挣足了变性手术费，做完阴道手术再另找工作。谁知，在陪客人时，被警察逮了个正着。在局子里，“她”说了几个小时，还是没能摆脱“卖淫”的干系，无奈中，只好亮出陈博士的大名，请他来证明“身上还没有卖淫的地方”。
这种事接连发生了两起。出于维护“变性手术”的名声考虑，陈焕然宁愿被街坊邻居误解，也没有多解释些什么。“坐台女事件”风波平息后，他在选择手术对象时更谨慎了。
在我国，变性人自杀或者想杀医生的事已不是一两起。在我国台湾省，目前有1.5万人要做变性手术；在我国大陆，按照1/5的易性癖发病率，至少也有2.4万人想要变性。这些人，不给他变性，是个社会问题。给他变了性，也有可能引发新的社会问题，作为中国首位变性博士，陈焕然深感责任重大。为此，他自学了中国法律的全部课程，并通过了全国律师资格考试；今年，在获得“中国医学科学院临床医疗成就一等奖”的基础上，在全国一些省级医院带了数十位变性手术的进修医生，力图来解决中国数万易性癖患者的苦痛，并在中国乃至亚洲建立了第一家“性身份障碍医疗中心”。
变性故事三：遭遇“变性病人”错爱
到目前为止，陈焕然的变性手术对象，都具备本科以上文化。有三位博士生和五位硕士生，由亚当变成夏娃后，他们的小日子过得圆圆满满。但使陈博士意想不到的是，早已结了婚的他，竟成了变性手术受益人的追求对象。有双胞胎弟兄俩（变性后成了姐妹俩）同时爱上他的，也有非他不嫁、为苦苦等他滞留京城的。焕焕就是其中的一位。
这位河南籍小伙子从小养尊处优，1995年以高分考取了山东某大学道路桥梁专业。不知怎的，他从小见了自己的小鸡鸡就生气。上了大学后，第二性征开始发育，阴部越长越大。去年春节，他回到河南家中，一日家中无人，他感到寂寞难熬，便翻看起自己的阴部来，他越看越嫌那东西多余，便买来100片安定，点起了酒精灯，喝了一瓶白酒，用一把裁衣用的大剪刀在酒精灯上烧了以后，“咔嚓”一剪下去，但只剪下了半边睾丸便瘫倒在地。邻居发现后急叫来家人把他送到医院，欲行显微外科接睾术。朦胧中他死活不肯：“如果你们接好了，我就再剪！”
无奈，父母只好把焕焕送到陈博士那里施行变性手术。住院观察期间，父母嫌他“太丢人”，扔下八万多元钱便一走了之，从此再也没有来过医院。
手术前后的一年多，焕焕没一个亲人在身边。改造成女性器官后，需要插管、端屎端尿，陈博士全包了，这时间一长，已经变性后的焕焕竟滋生出了异样的情感，一天不见陈博士便如坐针毡。从悄悄地去拉陈博士的手，到挽手臂、吊脖子，焕焕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陈哥”的恋人。今年到北京昌平的一家外企工作后，拿着高薪的“她”又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来找“陈哥”，每天发一封电子邮件给“陈哥”成了她的必做之事，搞得陈夫人好不妒忌！
在昌平的外企，工友们都说焕焕像“港姐”李嘉欣，焕焕找来一大堆李嘉欣的写真照，还真是出奇地像，只不过脸没有李嘉欣那么长，鼻子也没有那么大。今年5月，“陈哥”又帮焕焕再一次“修缮”，做尖了下巴、扩容了鼻孔、垫高了额头、挤紧了太阳穴，结果，一个活脱脱的“港姐李嘉欣”翩然而至。焕焕对“陈哥”的鬼斧神工敬佩得五体投地，“她”总想对深爱着的人送上一份特殊的礼物。
7月10日，焕焕终于找到了那份“礼物”。“她”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消息，说“人造子宫到2004年问世”。焕焕深情地对她的“陈哥”说：“我去医院妇产科检查过了，大夫说我的阴蒂、阴唇、阴道的位置及造型相当好，阴道弹性也不错，只要有子宫，将来的性生活、生小孩都不成问题。陈哥，到2004年，我28岁，我一定要移植一个人造子宫，为你生一个漂亮的孩子，用这份特殊的礼物报答你对我的再生之恩！”
陈博士一时语塞。
陈博士对记者说，目前变性手术最困难的并不是手术本身，而是这个社会对这类群体的认同度，有时手术后的环境给他们带来的痛苦甚于手术前的痛苦，而我们的现行的法律和传统的道德意识还缺乏对“变性”予以更多的正面关注，这是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亟待解决的问题。
变性故事四：让男人做“妈妈”
今年6月，陈焕然博士又成了全国的“焦点人物”——这是缘于他正在进行的能使男人像女人一样怀孕生子的“男妈妈”工程。陈焕然博士在广州宣称，他正在秘密进行能让男人怀孕生子的“男妈妈”工程：在男人肚皮的脂肪里人工做出一个类似于子宫的育儿环境，并装上“生态拉链”，可随时观察胎儿的发育状况。陈博士透露，该工程从技术理论上已没有任何问题，只需克服实际操作中的一些困难就可帮男人圆梦生子。
为了将理论变为现实，他已从500多名志愿者中挑选出了4名符合条件的甘当“男妈妈”的人作为试验对象。这一令人不可思议的工程公布后，在全国引起了轩然大波。
陈焕然博士在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称，科学界、医学界、相关管理部门对他的工程极为关注，有支持声援，也有反对力量。为此，有关方面已组成了专家组，将在近期对“男妈妈”工程的可行性和现实性从各方面进行论证。
男人真的能像女人一样怀孕生孩子？怎么生、生出来的会和女人生的一样吗？……陈焕然博说，这是目前国际最尖端的医学科技，国外曾有过先例，但最终都归于失败。它在伦理上虽有很大压力，但“男妈妈”工程能为一些没有生育能力的家庭和一些想尝试孕育生命的变性人造福。他强调，“男妈妈”工程让男人怀孕将是自然过程，与“人造子宫”中怀孕和“试管婴儿”的非自然过程有着很大区别。
看来，陈焕然将会在他的“尖端性科学”上越走越远，这必将会给传统的伦理观念带来巨大的冲击，但也会给众多处于痛苦之中的人们带来福音。是利是弊，相信经过我们的社会舆论的讨论，经过实践的检验，陈焕然的“性别改造工程”必将能获得一个公正的说法。
附：变性备忘录
- 何为变性手术
变性手术是一个庞大而又复杂的系统工程，它面临着四大挑战。 - 首先是脸部：男变女，光脸部就有八九个地方得刀凿斧削。额头、眉骨、鼻部、颧颊、颌及嘴唇等。因为人的性别首先展示的是这张脸； - 其次是胸部的整形：手术后隆起的乳房线条要流畅、真实度要高； - 第三是生殖器的再造：阴茎和睾丸的切除、尿道的移位、人工阴道的成形等； - 最后是喉结切除，声带拉紧。目前陈焕然对这四大挑战所取得的成果已超越了国际水平。
陈焕然博士每年做20例变性手术，都是从二三百个病例中严格筛选出来的，比考大学还难。
- 变性人和“人妖”以及同性恋如何界定？
人妖是一种职业，是将一些眉清目秀的小男孩，通过药物作用，其实就是一种化学阉割方法，改变形体肌肤和第二性。但从心理上还是男性，所以他们痛苦，最后老了从良，找个男人草草结婚。他们比正常人寿命都短。
同性恋和易性癖也不一样，同性恋能从生殖器上得到很多快感，而易性癖你打死他都不会这么做。
易性癖是一种性别认知障碍，是病人的性中枢系统出了毛病，他们总觉得自己是个女（男）的，可身体又偏偏长成了男（女）人。变性手术是帮病人对性别的一种确认，不是医生要改变他（她），而是他（她）要求改变。他们是主动的。变性手术的初衷应是对他们生命个体和性别意识的一种尊重。
- 如何让想变性的人越来越少？
家长从孩子小的时候就要注意孩子的性别意识。2岁～4岁时就要让孩子确认自己的性别，这一时期搞反了，以后纠正就很难了。陈焕然呼吁我们的社会和教育部门，从幼儿园到小学中学一定要注意男性老师的搭配。国外很注重从小时候的培养教育。而当一些性别认知障碍的孩子长大了，性别确认再也正不过来的时候，这时候，则应该给他（她）们多一些的理解、帮助和宽容，给他（她）们大一些的生存空间。
摘要与附加信息
本文介绍了中国首席变性手术大师陈焕然及其作为变性外科医生的职业生涯与实践。文章通过陈博士的经历和病人故事，探讨了变性手术的伦理、法律挑战与社会认同度。陈博士 being hailed as the pioneer in gender reassignment surgeries in China, discusses various cases of his patients, including李刚强（后转变为男性的李媛媛），其经历展现了变性人面临的法律与社会困境，以及手术过程的复杂性。文中也提到陈博士的努力与挑战，包括如何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与法律框架中进行变性手术，以及他对未来技术，如“男妈妈”工程的设想，这些都将对当前的医学伦理和社会观念造成重大冲击。从医务和社会层面探讨了对变性人群体的尊重与理解以及变性手术的必要性和人道性。
附加信息 [Processed Page Metad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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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rchived Date | 2024-11-07 04:27:45 |
| Original Link | http://news.sohu.com/57/71/news201887157.shtml |
| Author | 人民网 |
| Region | 中国大陆 |
| Date | 2002-06-27 |
| Tags | 跨性别, 变性手术, 性别认同, 医疗伦理, 法律政策, 社会环境, 陈焕然, 易性癖, 性别雕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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